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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级眼保健操运动员

【瞳耀】驯猫手记

新年摸第一条鱼,民国AU,突发奇想不确定有没有后续,写出来快落一下


*


  白磬堂甫一从察哈尔回到北平的白公馆,就听说了个坏消息。

  

  老管家脸色煞白,垂头丧气地告诉她:“大小姐,小少爷被匪徒绑架挟持走了。”

  

  白磬堂诧异地端着一杯热茶,抬头与管家对视。

  

  她穿着花绸旗袍和美国玻璃丝袜,鬓发如云,梳理得一丝不苟,露出白生生藕节一般优美的颈子和小臂,端得是美人如画,时髦又精致。只是十根尖削的手指都染着暗红色的指甲油,显得有些血淋淋的,正如她眼角眉梢沾染的匪气,让人一看就晓得白家的女人与北平或上海那些娇怯小姐的不同之处。

  

  白磬堂匪夷所思道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  

  管家只好又苦哈哈地重复了一遍。

  

  白磬堂又问:“……羽瞳,竖着还是横着被带走的?有气吗?”

  

  这话说的十分粗鲁,又莫名其妙,不过老管家熟悉白磬堂脾气,不以为奇,只絮絮叨叨交代当时情况。

  

  白羽瞳活蹦乱跳,没病没灾,也没被绑,被人用一把小巧细长的银餐刀抵着脖子,就束手就擒,安安静静跟着人家走了。

  

  至于绑架他的呢,老管家只道是个漂亮的陌生青年,很高,很瘦,挺拔颀长,穿着长风衣就跟衣架子似的。

  

  此时又有另两位,白磬堂贴身的双胞胎保镖来报告,异口同声道:“老大,公孙先生到了。”

  

  白磬堂伸出一只手掌,示意他们二人稍等,随即放下茶杯,对管家道:“羽瞳那边,先不要管,有消息再告诉我。”她又转向双胞胎,表情带上了一点少女娇羞,“请公孙去小客厅——不不不,就让他来这里好了。”

  

  要知道,在白大少爷白羽瞳十几岁之后,近身肉搏能胜过他的人,几乎不存在。说白羽瞳被一把餐刀吓得不敢动,白磬堂是绝对不信的,所以就算有危险,也在白羽瞳可控范围之内,用不着她这个姐姐操心,于是便心安理得的撂开不管,专心于自己的心上人。

  

  这位公孙先生名叫公孙哲,前几年出洋在美国学习医学,最近几个月才回来,是白羽瞳的好友之一。公孙哲年纪不大,唇上蓄着一条文雅的小胡子,眉目冷淡,脾气也宛如二八少女,阴晴不定,乃别扭的冷美人一名。偏偏受过西式教育的白磬堂吃他这套,刚见过几次面,就非常豪放地勇敢追爱,逼得公孙哲躲也不是,迎也不是,一天到晚看到她就生气。

  

  今日公孙哲难得主动来找白磬堂,其实是有事问她。

  

  公孙哲一只手揣在裤兜里,开门见山问:“察哈尔那边怎么样了?”

  

  白磬堂面色一冷,低声道:“姓孙的抢空了三个县城,带着钱和枪往南边跑了。日本人进去,一粒米都找不着,直接锁了城门放燃烧弹泄愤。我在路上遇到李团长……”

  

  

   与此同时,在距离白公馆不是很远的西山别墅里,白羽瞳在一盆烫水里绞了一条毛巾,拧干了三叠起来,小心翼翼地盖在床上躺着那人的额头上。

  

  白羽瞳恨恨道:“你这人——”

  

  后半句吞下去了,没说出口。

  

  白羽瞳其实不太像白磬堂。他长眉舒展,眼尾狭长,薄薄的嘴唇生着一颗饱满的唇珠,其实应该是有股妩媚味道的,但因为他的气势使然,这种媚意并不明显,反而显出一种冷酷的风流意味。他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只划破了一层皮的刀伤,正是离开那天所遗留。

  

  床上那位烧的稀里糊涂,难受地蜷缩起来,两根手指揪住白羽瞳的袖子,哼哼唧唧,略扬起下巴,努着嘴,像是撒娇一般。这动作在他身上并不难看,也不女气,更像是只小猫。白羽瞳被他搞得没脾气,只好反握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脖子,触手滚烫,都是湿粘的热汗。

  

  白羽瞳爱干净在北平是人尽皆知的,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,令人发指。不过这时候却没见他嫌弃,反而毫无滞碍地脱掉外套,掀开被子钻了进去,把那湿淋淋汗津津的青年抱在怀里,垂着眼睛,从胸膛里叹出一句:

  

  “……展耀。”


  因为只是普通受凉发热,白羽瞳把人死死抱了一晚上,捂了一身汗,第二天早上起来,烧自然而然就退下去了。

  

  他原本像只猫一样,在白羽瞳怀里睡成一团,泛着潮红的脸颊贴在白羽瞳肩膀上,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全都浇在白羽瞳锁骨窝里,仿佛猫爪子在挠。没想到转眼醒来,这只猫就不认人了,变成了一头小老虎,腾一下坐起来,一脸如临大敌。

  

  白羽瞳拧着眉毛,烦躁地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——新浆过的白衬衫,现在沾满了汗渍,一晚上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,已经皱成了一团抹布。他向上一蹭,肩膀压着个法兰绒的墨绿色靠垫,歪歪扭扭地倚在床头,板着脸道:“展耀?”

  

  那青年习惯性挑起一边眉毛,反驳:“我不叫展耀。”

  

  白羽瞳撇了撇嘴,耐心道:“行,你叫什么?”

  

  他居然沉默了许久,才小声道:“我不知道。不记得了。”

  

  白羽瞳心情很好似的哼笑一声,蛮不讲理道:“那就叫展耀了。”他又做作地翻了个白眼,嘲笑道,“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,还记得来绑我,我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次见你傻成这样。”

  

  展耀是个天生的漂亮人,虽然现在风姿凌乱,头发也乱糟糟地耷拉在额头上,但看起来依旧很赏心悦目,看得人食指大动,特别想一亲芳泽,或者干脆直接咬他一口。

  

  

  说来可能没人信,他是从花园的树上爬进白公馆的。

  

  那棵树据说是清朝入关那时种下的,白公馆扩建的时候白太太主持,说是坏风水,就没让人砍掉,而是让围墙为这棵巨大的树屈膝了。由此,这棵树便一半在白家,一半在外面街上,树荫如华盖,浓密地遮掩着一片天地。

  

  白羽瞳的卧室离这棵树最近,窗外就是横生的枝丫,他不太喜欢这个,因为一到夏天,蚊子怪多的。

  

  结果就爬进来个展耀。

  

  白羽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,但是有些猫不会下树,展耀也一样,艰难地挂在白羽瞳窗户边儿的树杈上就不动了。

  

  白羽瞳推门而入,食指扣在领带里,正面无表情往下扯,却忽然看到这一幅奇景,一时愣在门口。就是这个反应不太对——展耀觉得他好像要哭。

  

  白羽瞳没哭。白羽瞳臭着脸把展耀解救下来,表情堪称难看到了极点,动作却很轻柔,第一句话是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  

  展耀卡壳了。

  

  白允文白总长位高权重,刺杀绑架白少爷的人也是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,被白羽瞳从树上抱下来又安然无恙的,大概就这一个,实在是奇谈。

  

  展耀醒来的时候,是在密云一户农庄里。他脑袋里一片空白,只有一些零散的记忆,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。得亏他身上穿的都是时兴的好衣服,长得也不像歹人,这才被救了回来。展耀在密云养了几天,身体好得七七八八,便直接去了北平——他不知道自己是谁,但头脑中却牢牢锁着一个念头,一件十万火急的事。

  

  北平这地界权贵如云,展耀一时茫然,走在街上,看到棵嵌在一面白墙里的树,莫名就起了这样的念头,就好像有人曾经告诉过他类似的故事。

  

  谁小时候爬树挨打来着?

  

  展耀不记得了,但是他被一种奇异的念头驱使着,就这么自信地爬了上去。

  

  结果不怎么理想。

  

  他和白羽瞳对视片刻,想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,却立刻被白羽瞳按住,手背贴着手心那种,结结实实地压在他胸口。

  

  展耀一脸无辜道:“我没带枪。”

  

  白羽瞳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他松开手,拍了拍展耀胸口,“有枪,你不一定能打到我。这个嘛,也对我没用。”

  

  展耀舔了一下嘴唇,问:“你是白羽瞳?”

  

  白少爷不语,只是一脸阴森地审视着他。

  

  展耀一点也不怕他,他最擅长揣摩利用人心,当然也能轻易看出来,白羽瞳这只恶狼完全没有一点恶意,甚至还不知为何带着点关爱的神情。

  

  展耀想了想,觉得对白羽瞳说谎没什么把握,竟就凭着一股勇气,直截了当道:“我要带你去上海。”

  

  为什么是上海?因为戴笠在上海,白家少爷的分量够重,展耀要以此来威胁白总长,再让白总长开口,让戴笠放一个人。

  

  展耀说,那个人是他的老师。

  

  姓赵。

  

  这顿话说得毫无水平,直白又傻缺,完全是自曝其短,自杀式发言。不过白羽瞳果然如展耀所料,表情都不变,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。

  

  卧室里没有锐器,白羽瞳倒是有枪,但是让展耀拿枪过于危险。白羽瞳找了一圈儿,才从餐盘里翻出一把银餐刀。

  

  他把餐刀刃握在手中,柄那头递给展耀,轻声叹气道:“我跟你走。”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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